雨丝斜斜地划过玻璃窗,林清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沉闷的声响。办公室里播放着加密文件的电脑屏幕反光刺眼,她的瞳孔却在某个瞬间凝固——视频画面里,丈夫沈健的西装口袋正别着那枚她亲手送的蓝宝石胸针。
那是他们结婚五周年的信物,沈健说要戴到老。此刻它正随着镜头晃动,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,像极了她此刻的心。林清的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,指节泛白,却强忍着不去点开全屏播放。办公室里飘来咖啡机“咕嘟咕嘟”的声响,与耳机里传来的低沉男声交叠成一团。
一、平静表象下的惊涛骇浪
林清总觉得最近沈健爱穿那件藏青色双排扣西装。晨起时他总要花五分钟对着镜子扣好所有扣子,她说你快迟到了,他却慢悠悠地系好袖扣,嘴角浮起她看不懂的笑意。直到上周三午后,助理小王递来平板时,她听见沈健在电话里说:“三点半,老地方。”
她查过老地方。市中心那条林荫道尽头的停车楼三层,每次航班延误时才会有人去。那天她顶着人事主管的身份去维修室借梯子,梯子横亘在轨道上晃晃悠悠,汗水和冷风同时顺着后颈滑下来。三个小时后她心跳涨到140,却只换来手机屏幕上那串永远播放不到一半的静止画面。
二、一场预谋的揭发
林清选择在沈健生日那天下班后动手。蛋糕蜡烛还燃着,沈健正在卫生间冲完热水澡出来,雾气模糊了镜子也模糊了那串密码。她的动作太快,快到都没来得及避开那个装着结婚戒指的纸杯。瓷器碎裂声惊醒了沈健,他**着身子冲过来时,平板屏幕正停留在33分18秒。
那一刻的对视如此荒谬。沈健的脸在浴巾阴影里扭曲,却仍死死拽着她的手腕:“删掉!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毁掉?”林清记得自己当时的指甲陷进掌心肉里的钝痛,就像记忆里无数个清晨的惊醒,丈夫搂着她却在说梦话:“快到了,再等五分钟。”
三、当真相比虚构更残忍
三天后的凌晨两点,林清收到医院的危急通知。沈健的私家车轧过林荫道时抛锚,司机说是发动机进水,她却想起视频里那辆车挡风玻璃上沾着松针的特写。病房里弥漫着碘酒和消毒水味道,沈健的颧骨因为打点滴发青,手臂上缠着的白纱布和他西装口袋那枚胸针形成刺眼对比。
护士进来发药时她听见沈健对主治医生说:“能活多久?”这让她攥着药盘的手开始发抖,差点让三瓶药片摔碎在地。凌晨四点的月光斜斜照进病房,林清望着丈夫枕下的褥垫印,想起第一次结婚纪念日他说的话:“看这针别得多像我们家窗户,透光时折射出蓝紫色。”
四、破碎终章
最后是那条林荫道。清晨七点的露水还未来得及蒸发,林清穿着黑色连衣裙在第三个停车柱停下。混凝土地面浸润着雾气,她蹲下身时膝盖难免发凉,但还是在转角砖缝里找到那枚胸针。当蓝宝石在晨光里迸射出第一道光时,她忽然明白丈夫反复扣袖扣的用意——总要留点能把人拽回现实的东西。
只是沈健没来得及拽住自己。三天后法医说死亡时间正好是视频里最后的画面。林清站在墓地台阶上数来烧纸的人,数到第十一个时才意识到自己也成了烧纸的人。她烧掉平板电脑和所有相关存储设备时,火光里飘起的蓝紫色火星让她想起三周前的深夜——那也是在火光中,她第一次看清胸针的折射角度。